姜母倒在她面前,姜父叫嚷着“害人了!害人了!”,引来医生护士把人送去急诊。
周梨愣在原地,辩解道:“是她自己用输液瓶砸的。”
姜父嘈杂的叫喊淹没了她的声音。
匆匆赶来的姜熙对着急诊室外的周梨抬手就是一巴掌。
“啪!”
平安符的棱角刮过周梨的脖子,留下一道血痕,她耳边嗡鸣作响。
“周梨!”姜熙抓住她的衣领,“你害我不够,还要害我爸妈!他们把你当亲生女儿啊!你就这么欺负他们?!”
她脸上因植皮而包扎好的伤口裂开,火辣辣地疼,心却是冷的。
“是你妈自己砸的。”
“骗人都找不到好理由吗?”
冷眼旁观的裴烬野终于开口,“我看你是要报复我让你植皮给熙熙,才下此狠手。”
“周梨,对长辈发脾气,害人性命,真是恶毒!你就是不为自己想,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!”
他眼神里是冰冷的厌恶。
周梨闭了闭眼:“病房里有监控,监控能证明我没有骗你。”
“好,查!”他冷笑。
姜熙连忙搂住裴烬野的腰:“烬野,算了,别怪阿梨,我现在只担心我妈的安危。”
急诊室门打开,医生走出来:“病人失血过多,血库还在调配,有没有哪位是B型血可以献血?”
裴烬野偏头,伸手指向周梨:“她是,让她去献。”
“我不!”她拒绝,“我说了,是她在陷害我!”
“而且你考虑过肚子里的孩子吗?”
裴烬野握拳,满脸失望:“孩子不是你逃避的借口,如果你真爱孩子,怎么会做出这些恶毒事!”
说完,他下令让保镖动手。
保镖压着周梨往献血室去,她拼命挣扎:“裴烬野!你查监控!我没有害她!”
他背过身,把姜熙抱在怀里安慰:“不用了,你的话我不会再相信。”
周梨被按在椅子上,针头刺入血管时,她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胎动。
她害怕打针,最初怀孕时做检查,裴烬野会寸步不离守着她,贴着她的肚子说:“我和孩子会一直在你身边,做你最坚强的后盾。”
可现在,他让人按着她,不顾他们母子的安危,抽血去救一个碰瓷陷害的人。
在姜熙的授意下,周梨被抽走了1000cc的血量。
抽完,她虚浮地几乎无法站起。
折磨还未结束,保镖架起她,往vip病房走去。
裴烬野冷冷地看着她:“阿梨,我不想逼你,你给叔叔阿姨跪下认错道个歉,这事就算过去了。”
姜父、姜母不说话,一味哭嚎。
“我没错,为什么要道歉?”周梨瞪视。
“你太让我失望了。”
他授意保镖,压着她下跪。
周梨拼命挣扎,因顾忌她怀孕,保镖不敢下重力,她成功逃脱钳制。
站在裴烬野面前,周梨摊开手,在他不可思议的表情中,摘下婚戒,砸向他。
“你也很让我失望。”
周梨径直离开,把乱作一团的病房抛在身后,再不回头。
她回了别墅,开始收拾最后要带走的东西。
收拾到一半,房门打开,是满头大汗面色焦急的裴烬野。
“阿梨!”他上前抱住她,看向床上的衣物,“你这是要去哪吗?”
"
第1章
怀孕的第八个月,周梨决定和裴烬野离婚。
人人都说,裴烬野爱惨了周梨。
爱到这位京圈最浪荡花心、号称不婚主义的太子爷为乖乖女周梨收心,甘愿被婚姻束缚。
婚后,他全心宠了她三年,宠到她皱个眉他都会彻夜难眠。
但也是他,和周梨最好的闺蜜一起,背叛她至少三次。
第一次,是她怀孕第四个月,闺蜜姜熙发来和裴烬野的床照,赤裸的身体上遍布吻痕。
裴烬野红着眼跪地认错:“阿梨,我喝醉认错了人,你原谅我一次。”
第二次,是她怀孕第六个月,姜熙发来视频,裴烬野把人压在身下,说“爱你。”
他负荆请罪,打了自己99个巴掌:“阿梨,我被下药了,她是为了救我才献身......我把她送走,不会再有下次了。”
第三次,是她怀孕第八个月,因为孕吐住院,裴烬野过来陪护,却在隔壁病床和姜熙睡在一起。
一道帘子隔开,周梨能听见隔壁病床吱吱呀呀的响声和压抑的喘息。
“烬野,你慢点,别把阿梨吵醒了。”妖娆的女声说道。
“她自从怀孕后,喝完安胎药,夜里睡得跟死猪一样。这段日子陪她我可素狠了,慢不下来。”裴烬野带着情欲的暗哑,和姜熙调笑。
“那你就可着劲折腾我——”姜熙因为撞击发出惊呼。
他动作愈发凶猛:“当然要折腾我的心肝了,不折腾你难道折腾家里那个臃肿孕妇吗?”
高低起伏的呻吟声像是恶魂索命,掏出她的心然后碾碎。
泪水夺眶而出,止不住地流。
她不明白,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。
明明曾经,裴烬野,是那么真切深沉地爱过她。
当年,人尽皆知,京圈太子爷风流多情,没有一个女朋友能支撑过三个月,扬言要此生不婚,一辈子流连花丛快活。
而她是出了名的乖乖女,连酒吧都没有进过。
偏偏,裴烬野在宴会上对她一见钟情。
从追求开始就闹得满城风雨,99999朵玫瑰、9999支烟火绽放、999架无人机表演、包下全城99块大屏,只为向她告白。
她被打动了。
在一起后,他的兄弟们背地打赌,裴烬野什么时候会腻、和她分手。
却只等来裴烬野掏出钻戒,跪在她面前求婚。
“阿梨,是你让我真正体会到爱,让我第一次有了和人共度余生的念头,嫁给我吧。”"
她被这倒打一耙的话语气笑了。
“裴烬野,你不等我醒来,就认定是我的错,你的调查就是只听姜熙的吗?”
或许是周梨话语里的嘲讽过于明显,裴烬野脸上挂不住笑。
“从你怀孕来对姜熙做的伤害还少吗?我还能冤枉了你?”
他又软下声线,“我知道你不愿意道歉,好好休息吧,我不会再让你们见面了。”
他转身匆匆出了病房。
周梨被护工带去做检查的路上,路过病房,才知道裴烬野去了哪里。
他在陪姜熙。
病床上的女人身材凹凸有致,被男人抱在怀里,满脸娇羞。
“爸,妈,这就是我男朋友,烬野。”
透过门缝,周梨能清楚看见裴烬野温柔地牵起姜熙的手:“叔叔阿姨放心,以后我会保护好熙熙,不会让她受委屈。”
姜父、姜母一脸满意,握着两人的手:“放心放心,有你这句承诺,我们两口子肯定放心。”
姜熙的手腕上环着一枚她异常熟悉的平安符。
结婚第二年,裴烬野为了赶来见她过生日,不慎出车祸。
她去佛寺跪了整整九九八十一日,诚心祈念求得这枚平安符送给他。
那时他穿着病号服、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,又心疼她的经历,说:“阿梨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安心,这枚平安符我一定好好珍藏。”
但如今这枚平安符被他转赠给了其他女人,恰如他早已逝去的爱。
周梨的胸口沉闷,像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她要靠在护工身上,才不至于倒下。
原来哪怕早已做好离开的准备,亲眼看见他真正承认别人时,心中还是会闷痛。
做完检查回到病房,周梨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。
离婚冷静期结束只剩最后5天了,很快,在裴烬野身边遭受的折磨可以结束。
她和孩子可以迎来新的生活。
周梨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病房门打开,她以为是护工,没想到竟然是姜熙的父母。
他们毫不犹豫下跪,祈求道:“阿梨,我们老两口求求你,给熙熙让位吧。看在我们曾经照顾过你的份上,可怜可怜我们家。”
她和姜熙还是好闺蜜时,常常去姜家吃饭,姜父姜母会特意做她爱吃的,送她珠宝包包,说把她当亲女儿。
现在,是把裴烬野当成亲女婿了。"